江凛欲言又止:“姐……”
林镜语接过钞票,拉过不情愿的江凛,说了句“遵命”后离开了家。
等两人都离开后,林镜棠才合上笔和本子,她看向乔伊:“乔伊,我有事和你说,我从玺悦辞职了。”
林镜棠在请年假之前就写好了辞职信,私企辞职往往只走个程序,更何况老板巴不得她主动辞职。
别人不仁,她也不义,她在玺悦这么多年也不是虚度日子。
她刚来玺悦时公司不过是不到五个人的草台班子,因为林镜棠考过会计证,老板还让她兼职做了一段时间会计的活。
玺悦的账本至今她还收在家里,本来只是留着有备无患,没想到现在有了用场。
客客气气地和老板告别后,林镜棠转身就把账本寄到了税务局。
玺悦如今应该是焦头烂额。
她向来有仇必报,绝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。
只是她也明白,她的确该好好规划自己未来的事业了。
从去广州的路上林镜棠就在思考,如何将两人的小店做大做强。
林镜棠想要的从来不是赖以谋生的店面,她想要的是以此为平台,站上更高更大的舞台。
毕竟她的二十五岁才刚刚开始。
乔伊“嗯”了一声,专心听她说。
“我拿了周叙白五十万投资,条件是每个月店里分他百分之十的利润。”林镜棠顿了顿,说,“五十万里,三十万用于店面进货,剩下的二十万我想拿去做直播。”
“我想专心做线上直播,这些东西我会拿出一部分,做线上的福利品。我始终认为直播购物会是以后的趋势,甚至会是风口,如果我们能抓住这次的机会,未来一定会赚到钱。”
林镜棠有些紧张,她之前没有和乔伊深入探讨这些问题。
林镜棠比乔伊早入社会几年,她明白,人与人之前的关系看似坚不可摧,一旦涉及到金钱这个敏感词了,一切就变味了。
她不敢将这种赌注压在自己朋友身上。
“我知道我不是网红,我没有那么大的号召力让网上的人去买我的东西,所以哪怕你觉得我在痴人说梦,我也想试试。”林镜棠说,“我相信,只要我们的品质够好,足够坚持,我不怕东西卖不出去。”
乔伊沉思片刻,问她:“你想好了吗?”
林镜棠坚定道:“我想好了。”
乔伊握住了林镜棠的手:“店里的一切你不用担心,你尽管去做。我来看店。除去每个月固定给周叙白的百分之十,剩下的利润按我们俩投入的百分比算。”
林镜棠没想到乔伊这么爽快,反问她:“你不会怪我擅自做决定吗?”
乔伊摇摇头:“我相信你,我一直都相信林镜棠。”
在林镜棠成为向情那一伙女孩的眼中钉前,对方的目标一直是乔伊。
成绩好的孩子不受霸凌是学校里公认的规矩,相反的,成绩差且家庭条件不好的乔伊就成了向情她们欺负的对象。
学校有八点把下早自习的孩子聚起来跑操的爱好,林镜棠讨厌一切运动,所以每逢跑操点就会躲到女厕所或者器材室,对此老师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林镜棠拿着口袋英语,像往常一样躲进女厕所,刚要锁门的时候门却被女孩一把拉开。
女孩的短发凌乱,校服上有粉笔灰。
“帮帮我。”没经林镜棠的允许,女孩就躲了进去,两个女孩缩在狭小的卫生间隔间里,慌乱之间她踩脏了林镜棠的小白鞋。
哪怕在年级之中林镜棠也是出名的存在。
她的成绩与她的美貌一样拔尖,学校的男孩和她细长的马尾一样,都被她甩在脑后。
女孩惶恐地缩回脚,她小心地觑着林镜棠,生怕对方冰寒的眼底流露出伤人的厌恶。
没想到林镜棠用手去掸小白鞋上的灰,问她:“你也不想跑操吗?”
门外似乎有脚步,女孩急忙解释:“她们会趁这个时候欺负我。往我身上扔粉笔灰。”
女孩恳求林镜棠:“别出声。”
林镜棠安静良久,等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打开门,走了出去。
开门的时候,女孩看见林镜棠回头,对着她做了个“相信我”的口型。
女孩不是想过林镜棠会做怎么样的决定。
好学生都讨厌惹事,他们冷漠无情,是学校里高高在上的一群人,喜欢用分数来定义别人。
她想,林镜棠或许也是。
隔间的门被“哐当”一声撞起,女孩听见林镜棠在门外与向情她们周旋。
“巧了,英语老师就在我边上的隔间里。”女孩听见林镜棠问向情他们,“需要我告诉她昨天没交英语作业的有谁吗?”
好学生都讨厌惹事,他们冷漠无情,是学校里高高在上的一群人,喜欢用分数来定义别人。
她想,林镜棠一定不是。
等跑操结束后,女孩才慢吞吞地走出来,她看见林镜棠靠在洗手台前,手里拿着她那本翻旧了的口袋英语。
林镜棠拿着书,淡淡道:“那群傻der走了。”
女孩觉得她需要感谢一下林镜棠,于是主动伸出手,要做自我介绍。
“你好,我叫……”
“你叫乔伊。”林镜棠握住女孩的手,“我是林镜棠,镜子的镜,海棠的棠。”
门外有钥匙转钥匙空的声音,不用细想就知道是林镜语和江凛拎着饭回来了。
乔伊站了起来,去收拾满桌子的玉石,见林镜棠发呆,于是拍拍她的肩膀:“愣着干什么啊?!快起来收拾,耽误我吃饭你就死定了!”
林镜棠后知后觉的“哦”了一声,也站起来收拾桌子。
她听见乔伊口中念念有词,重复道:“我们一定会苦尽甘来,一定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