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庭言:“……”
“诶。”小人一脚深一脚浅地“走”到宋庭言面前,又是一”跪“。
宋庭言莫名其妙从两根手指头上看到了“乖巧”两个字。
“别气了呗。”纪与说,“你上次告诉我的话,我坐轮椅都得来。”
宋庭言哂笑。
纪与真诚脸:“真的。”
宋庭言咽了咽喉,“为什么?”
纪与摆摆手,“嗐,兄弟一场……”
“啪——”作孽的发财树被宋庭言砸进了新盆里,溅出来的土差点把“小人”埋了。
气性真大。纪与心累,哄他简直比他家兄弟哄女朋友还累。
正愁呢,手机闹铃响了。
纪与一拍额,草!他香还没布完呢!
“等等啊,我先去把香点上。”
宋庭言给那盆已经被他攥秃了的发财树填土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点什么,大概是今天的太阳太啄人,明晃晃的刺眼。
明明不在意的事,都被烘烤得让人不得不在意,也生出莫须有的脾气。
上周末的太阳也很好,没下雨。
宋庭言招来管家,让他准备一份盒饭,叮嘱要装在廉价打包盒里。
因为他准备和点香的说这是工作餐。
要是点香的喜欢,那以后他可以让管家每周都备,这样点香的不会饿肚子。
要是他不喜欢,那就让管家换个厨师。
管家非常机敏地问是不是要给司香师的。
宋庭言看他一眼。
管家毕恭毕敬,“抱歉少爷,我本不该多问。不过……纪先生今晨来过电话说,今日无法前来。夫人这边没什么事,也就准了。”
宋庭言脸上没了表情,他“哦”了一声,摆摆手,“那算了。”
好兴致被打破,宋庭言一个人在玻璃花房里待了一下午。
阮玉玲来了好几次,问他为什么心情不好。
又问他要不要出去逛逛买买东西。
宋庭言抱了一下阮玉玲说:“不出去了,就在家过吧。”
晚上宋明锐赶了回来。
父子俩难得一见,生分得另阮玉玲哭笑不得。
宋明锐见到宋庭言第一句:“生日了啊……”
宋庭言回答:“嗯,生日了。”
“几岁了?”
“22。”
宋明锐点点头:“挺好的年纪。”
宋庭言看他一眼,提着嘴角,“谢谢、爸。”
宋庭言并不在乎生日不生日的。
他没那么矫情。
但等夜深人静,坐在晚上的花房,他又觉得自己确实挺矫情的。
点香的今天没来。没来就没来,他为什么心里会不舒服?
人家也没和他约说每周六一定会来。
不算放鸽子。
是他自己脑补太多,又消化不了。挺烦的。
园艺师来巡最后一次花房。
他看到宋庭言有点想逃,却被喊住。
宋庭言让他回去,指着一盆植物问:“这个、叫什么?”
园艺师结结巴巴:“龟、龟背竹。”
宋庭言问完就冲他挥手,让走了。
他也不懂大少爷为什么偏爱龟背竹,但问了,下次他得小心养护。
而宋庭言只是怕下次纪与再问,他又回答不上而已。
所以宋庭言也不太明白自己怎么看到纪与会那样,像有事没事找存在感的神经病。
但他心里拱着火,一根根小刺儿似的扎在那。
出口莫名其妙就变味儿了。
尤其纪与一进门,着急忙慌的找他,只为了跟他分享“大少爷”的事。
就多了一台笔记本,居然能让他这么在意。
“嗳。种树的。”
宋庭言的肩被拍了拍,他回头,纪与神神秘秘地笑着跨坐到板凳上,两条腿叉在两边,面对他的姿势。
“干嘛?”宋庭言问。
“生日礼物,要不要?”他眉毛挑动好几下,很得意似的。
宋庭言干巴巴:“都过了,要什么?”
纪与知道对面傲娇,全当他说反话,“伸手伸手。快点。”
宋庭言扭捏着伸出手,纪与一手握拳,一手包在他手外,“另一只手握着我啊!”
宋庭言顿了下,照做。
他包着纪与的拳头,动作有点僵硬。
纪与小心翼翼地往他手心里放着什么,“别让它飞了啊。这可是你的生日礼物!”
宋庭言收到了一只小小的黄色蝴蝶。
这礼物让他眼皮直跳:“生日、礼物?”
过速的心跳差点拉成直线。
纪与冲他笑得漂亮,“我头一次给人抓蝴蝶,还不够格当你的生日礼物?”
宋庭言觑着他,“没给女朋友抓过?”
纪与白他一眼:“女朋友?你先给我分配一个呢。”
蝴蝶在宋庭言的手里扇动翅膀,翅膀刮着掌心的感觉有点像纪与的睫毛。
都是细微的痒。
宋庭言笑了一声,抬手把蝴蝶放了。
纪与目光追着蝴蝶,又落到宋庭言的身上,投进他眼里。
今天晚霞是粉色的。
天际像一朵柔软又可口的棉花糖。
纪与的脸是暖色的,眼睛是漂亮琉璃。
他看着宋庭言,如同与他相熟已久的老友,贴近了,同他轻语:“嘿~虽然晚了一礼拜,但我还是要说——”
“生日快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