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动作换在平常，云省肯定会在心里轻轻笑两声。

可现在，他察觉出辛与内心满满的不安和焦虑，只有疼惜和共情。

于是，云省牵住他的两只手。

“小与，小时候也好，现在也好，都可以牵我的手。”

辛与怔了片刻，忽然情绪崩溃道：“如果我喜欢你呢？”

“什么……”

云省顿觉一阵耳鸣，机械地开口：“你说什么……”

辛与压抑着，声音里带了哭腔：“我喜欢你，我喜欢你……”

不知道什么时候，我开始喜欢你，想和你在一起，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。

“你说无论什么时候，我们都可以牵手，那我喜欢你呢？”

云省喉咙干涩，松开捉着他的手，不敢相信地看着他：“你怎么会喜欢……谁教给你的？”

辛与决然地望着他：“没有人教给我，但我就是喜欢你……哥哥。”

“哥哥”两个字说得像是祈求，可却一下子砸在云省的胸腔里，让他喘不上气。

“你还太小，不懂得这些。”

云省躲开那炽热的眼神。

“你分不清对我的感情，误会这是喜欢……”

“小与，你再想想……”

云省声音颤抖，拉上门出去。

辛与嘴唇发白：“骗子……”

早晨，云省的房间紧闭。

辛与吃过早饭后独自去学校。

他消沉一早上，课间拿出手机点开和云省的聊天框，才终于提起力气。

哥哥，你身体还好吗？

为什么会低血糖，可以多爱惜一点自己吗？

昨天的事情……我……

辛与删删减减片刻，上课铃声打响也没有发出去一句话，不禁又红了眼眶。

他既生气自己，又暗暗埋怨云省。

终于捱到晚上放学，辛与迫不及待收好东西，匆匆和陈小杨打过招呼便跑出教学楼。

他要快点回去。

“小李叔叔，去哥哥爱吃的那家甜品店。”

辛与已经想好，如果云省不喜欢他，他就想办法对他好，竭尽所能追求他，哪怕供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。

排了很久的队，辛与终于买到最后一份柠檬戚风蛋糕。

辛与拿着沉甸甸的包装盒，幻想出云省温和好看的笑脸，顿时觉得心里满当当的。

他抱着蛋糕不撒手，第三次小声催促：“小李叔叔，再快一点。”

“好，好，怕你晕车嘛。”

辛与也有点担心，还是说：“没事的，我想快点回去。”

终于到家，辛与没换鞋便跑上二楼。

“哥哥，我……”

他打开门，云省的房间黑暗，桌面和床上都空荡荡的。

辛与的心悬起来：“哥哥？”

许引习恰好路过：“小与回来啦？”

“外婆，哥哥呢？”

许引习一愣：“哥哥去外省比赛了啊，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走了，你不知道吗？”

辛与全身像被浇了凉水：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
许引习想拿过他手里的蛋糕，却发现辛与攥得很紧，手指微微颤抖。

她想，两个人可能是闹了什么别扭。

云省宠爱辛与，性子稳重，两个人好多年也不见有摩擦，怎么突然……

“哥哥说那个竞赛他在犹豫，昨天晚上才答应老师要去，可能太着急忘了告诉你嘛……”

辛与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昏暗房间，猝不及防松开手，那份蛋糕就这样掉在地上。

他什么也没说，跑回房间关上门。

“哎……小与，你怎么啦？”

许引习捡起地上的包装盒，里面的蛋糕早已经碎得不成样子。

“这孩子……”

辛与把自己捂在被子里，拿出手机拨去云省的电话。

“嘟嘟嘟……”

没人接。

辛与强撑着继续打，仍然无法打通。

“哥哥，你不要我了吗？”

辛与哽咽的声音闷在被子里，手机不停发出冰冷的机械声。

“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，请稍后再拨……”